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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任財政司司長網誌

和克魯明傾偈

我一向很喜歡看書,尤其在週末和假期,一個人静静坐在家中閱讀,配上一杯醇厚的中國茶,偶爾遇上家中的小狗心情好,肯乖巧地伴在身旁,這份悠然,已經是很大的享受。

過去半年,由於公務較為繁忙,週末不是外訪,就是在寫字樓內工作,或是約了各界人士或團體會面或午宴,聆聽他們對香港未來發展的意見。所以,我已很久沒有機會享受這種悠閒的讀書樂了﹗

上月出訪俄羅斯、瑞典和英國,由於要多次轉機,我正好趁這些空檔看書,在聖彼德堡的候機室細心閱讀諾貝爾經濟學奬得主克魯明(Paul Krugman)在2007年所著的《The Conscience of a Liberal》。這本書是一位知名政評人蔡子強介紹給我看的,但我一直沒有機會細看。

克魯明在耶魯大學畢業,並在麻省理工學院(MIT)取得博士學位,亦曾於MIT任教。雖然,我在七十年代在MIT求學,畢業後在波士頓工作時亦在MIT擔任劍擊隊助教。可惜,我並沒有機會見過他或聽過他的授課。

在出訪俄羅斯前,我應邀出席證監會成立二十周年晚宴,當晚的主講嘉賓正是克魯明,主題是有關面對金融風暴的衝擊,世界經濟復蘇的情況。

當晚,我被安排與克魯明同坐一席。這是我第一次跟他見面。我便趁機會向他請教對未來經濟的看法。這位曾經在九七年前預言亞洲經濟繁榮只是假象的經濟學家表示,無法確實推斷經濟何時會復蘇,但我們都同意,下半年的情況可望較上半年「less worse」。

克魯明在他的著作中透過深入探討上世紀美國財富分配不均的情況,指出經濟繁榮並不得代表人人得益,故他提出「新『新政』」(new New Deal)以解決現時美國貧富懸殊的問題。

上世紀三十年代,當時的美國總統羅斯福推行「新政」(New Deal)。政府透過一些「平等化」的政策介入經濟活動,包括對比較富有的市民大舉加稅和大力支持工會發展等,以收窄社會貧富差距。

一些崇尚自由經濟的學者並不看好羅斯福的「新政」,認為如此激進的政策會削弱投資和帶來更高的失業率。然而,克魯明認為,政府的介入確是令美國的中產階層在三十至七十年代間大大擴張了,而國民之間的貧富差距亦收窄了。故此,克魯明建議當今美國政府推行「新『新政』」,推行多一些「平等化」的政策,減少國防開支,加強政府在社會民生及醫療方面的角色。

我們不一定要完全認同克魯明的學說,但他的主張甚具討論價值,在全球一體化和新興經濟體(例如中國和印度)崛起的二十一世紀,政府在經濟發展上應該扮演怎樣的角色呢?而在金融海嘯發生之後,各國政府因應本身的情況,提出不同的措施,也反思了政府在經濟發展的角色和功能,政府應該介入到哪一個層面才算恰當呢?才不會被指過度干預經濟呢?這真是值得我們深思的。

在香港,我們用於社會民生的開支已經非常高。用於教育的佔總開支的23.6%,用於社會福利的佔17.2%,用於衞生的佔15.7%,而且會升上至17%。我們在過去兩年刺激經濟的措施共達870億元,是我們GDP的5.2%。與其他國家和地區比較,這已經是一個很可觀的數字。我們如果要再大幅增加社會民生的開支,恐怕不是我們的低稅制所能負擔的,而加稅則會降低我們在國際上的競爭力,如何達致一個最佳的平衡,正是社會面對的挑戰。

如果大家有興趣,我鼓勵你們看看《The Conscience of a Liberal》這本書,並歡迎你們與我分享對克魯明學說的看法。

2009年7月31日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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