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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任財政司司長網誌

範式轉移

英國搖滾巨星大衛寶兒(David Bowie)突然離世的消息,震驚了全球樂迷。我雖然不是他的粉絲,但非常欣賞他的才華,他的音樂在過去半世紀一直扮演先鋒角色,他對創新的不斷追求,改變了世人對搖滾音樂的理解,而他自成一格的美學,更是叫人懷念。

上世紀六、七十年代,音樂、電影、建築以至其他不同媒界,都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所有的轉變,當然都與當時的政治、經濟、文化有關,其中搖滾樂在全球的高速擴張,氣勢更是星火燎原。當年Bob Dylan由鄉謠歌手轉用電結他,推出搖滾作品”Like a Rolling Stone”,在樂迷間引起了激烈爭議甚至惹來「鄉謠派」的大規模杯葛,竟然變成了政治事件,令”Dylan goes electric”這個夾雜音樂、文化、政治的故事,至今仍然為人津津樂道。

我年輕時也是「鄉謠派」,但有時也會聽聽搖滾,愛聽Led Zeppelin、Deep Purple、Jefferson Airplane等樂隊,也有看過他們的現場演出。同一時間, David Bowie在大西洋的另一端成為了Glam Rock的代表人物。相信不少朋友都會同意,今時今日重溫他當年的作品,像1969年的經典”Space Oddity”(我誠意推介這個「太空版本」),不單只不會覺得過時,當中前衛、破格、創新的能量,至今仍然歷久而不衰。

執筆之時,我正在北京出席亞投行的開業儀式,圖為我和國家財政部國際財金合作司司長楊少林(左),和副司長鄭權(右)合照。楊司長早前獲世界銀行任命為首任常務副行長兼首席行政官,將會在下月履新。

我一直覺得,像David Bowie這類文化巨人的故事,對我們理解何謂創新有很大的啟發性。同樣是七個音符,同樣是結他、鍵盤和鼓的組合,David Bowie可以創造出一些我們之前沒有想像過的音樂,又或者說,他的創作改變了我們一直以來對音樂的理解,即所謂範式轉移(paradigm shift)。

範式轉移的出現,科技的演變和應用當然是其中一個因素,但更基本的東西,應該是創新的內容和意念本身。以David Bowie的音樂為例,就純粹是一種對音樂的新詮釋和理解,而當這種新詮釋和理解,是出現在經濟和商業營運範疇,就會帶動新的經濟秩序和營運模式出現,而這些範式轉移,已經非常廣泛地在我們生活的不同環節出現。

環球金融市場,亦在2008年金融海嘯之後出現了新的秩序,到今天,這些新秩序仍然在演變之中。踏入2016年,環球金融市場即出現了頗大的波動,追本溯源,會發現它們其實都是2015年一些因素的延續。

金融市場的特點是看「預期」,投資者從經濟和商業數據,以及官方的口徑和舉動尋找蛛絲馬跡,分析訊號,他們對後市的預期就反映在投資工具的價格上。近年來巿場因歐美量寬造成游資充斥,很多經濟體資產市場出現過熱,稍有風吹草動,投資者就如驚弓之鳥,甚至反應過度,英文所謂 “overshoot”,很容易造成市場大起大跌。

特區政府借調了兩名同事到亞投行工作,他們分別是John(右)和Edward(左二)。同樣來自香港的Yvonne(左一),則為亞投行提供人力資源顧問服務。他們三人昨日亦有出席亞投行開業儀式。

這些特點充分反映在去年的金融市場,單是市場對於美國加息的預期和對新興市場的展望,已觸發市場大幅波動。2015年主要股市指數錄得不同程度跌幅,另一邊廂美元一枝獨秀,美匯指數全年急升9.3%,其他幣種走弱;債市雖然相對平穩,但超低息環境令利息收入大減之餘,亦令「股跌債升」的互補作用大為削弱。市況反覆,即使是擅於炒短市的對沖基金,其指標性的HFRX指數也下挫超過3%。

對香港的外匯基金而言,這些因素造成了所謂「三重打擊」(triple whammy):股票投資難有斬獲;非美元資產換算成與美元掛鈎的港元時,無可避免出現帳面估值下調;債券收入亦不足以彌補缺口。

外匯基金去年的反覆表現,反映了環球市場的大幅波動:上半年基金賺270億元,第三季單季蝕638億元,進入第四季市場回升,10月份單月已基本收復之前的失地,但最後兩個月市況又變差,全年總結難言樂觀。儘管如此,金管局的投資團隊在最近兩、三年已因應市場大環境的預期變化採取一系列防禦措施,調整投資部署,去減低外匯基金的損傷。

一直以來,外匯基金奉行「保本先行、長期增值」的投資目標。基金的法定用途是維持香港貨幣體系和金融體系的穩定,維持香港國際金融中心地位。因此,基金的投資類別、資產分配都必須穩健為先,不宜過於進取,由於是長線投資,我們亦不必太着眼於短期升跌波動。無論如何,外匯基金是香港人的共有財富,我們必須以最謹慎的態度去管理,維持香港金融穩定之餘,亦務求平衡目前以至社會未來的需要。

2016年1月17日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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